砰！——
然而，在黑衣女发出自信笑声时，一声枪响让一切戛然而止。
我手中举起的左轮手枪，正冒着一缕在此刻极为瞩目的烟。
枪口对立面的黑衣女生，眼睛中的得意早就被恐惧给席卷，低下头查看身躯，伸出颤抖的手在自己身上摸索。
而这个时候远之铭才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，侧过一点目光朝我，不，是越过我看向了晨漫。
我不清楚她们为什么不说话单靠眼神就能交流，但远之铭确实放松了下来，恢复温雅。
“刚刚那一枪是我故意打空的，不过，你要是继续乱动……虽然无法保障百发百中啊，也不知道你会有什么行动和打算，不过，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，倘若你继续乱动，接下来一定会扣动扳机。”
黑衣女如雕像一般，不敢有丝毫动作。
颤颤巍巍的问道：“那……那不是真枪吧？”
如此说着，她似乎有了一些勇气。
“我的确没有见过真枪，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断言真假。不过可以确定的就是，这把手枪几乎全是金属制造，而且做工似乎还挺精细，弹巢中的子弹也是金属，之前还能闻到火药味呢。”慢慢扣动扳机，似无所谓一般的口吻，“要不然，试一试我的枪法？”
对方保持沉默，好像我手上拿着的确实是假枪，不过她紧紧死盯的眼睛已经彻底暴露内心的动摇了。
“打哪个部位会比较好？既然你是实验者，就让你来自己决定好了，不过你可别对我枪法抱有什么期待。”
“……”
依然是沉默，不知道还能撑多久。
话说太多反而会显得我像个小丑。
要是接下来两句话还没有任何反应，那我也就只能老实开枪了。
少一些线索应该不至于卡壳。
“那我就选体积最大的躯干好了，这样就算准头不行，也应该会打中。”
“……”
又是沉默，毕竟这个国家是禁止民间枪支，一般人很难搞到。
“……左轮手枪的子弹一般会比自动手枪的口径要大一些，虽然不是很了解，不过进入体内之后会形成空腔什么的，十几米之内……手臂大概会掉下来吧？”
“……”
她的脸色有些冷清，没有任何屈服的打算。这让我有些怀疑，她的黑衣里面是不是有防弹衣。
魔法加上防弹衣，能防住十几米内的直线射击的左轮枪子弹么？
“……”我的话语到此为止，接下来，只需要扣动扳机就可以了。
压在扳机上的手指所受到的阻力越来越大，即将跨越顶峰的时候，一声清脆但不规则的金属落地的叮当声从远处响起。
一颗变形的弹头，在重力势能的作用下，艰难的在光滑的地面上歪歪扭扭的滚来，最终停在了黑衣女身后的墙边。
她似有所感，眼睛来回顾盼，一点一点的朝侧后看去，突然，她倾斜过去的头如触电一般颤抖。
那颗已经在空中飞翔过的弹头，大约有我现在的一根小拇指的直径宽度。
等两秒之后回过头，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，连呼吸都无法自律，但还是咕隆着喉咙，想要说出话语。
“不……不……”
“……”
我的表情没有变化，从始至终都没有——装模作样是我擅长的。
扳机的行程已经快过半，击锤似乎在微微颤抖。
见我没有任何停下的打算，之前还气势满满的眼睛瞬间水汽弥漫，在恐惧的压力下决堤。
“不呜呜……不要，不要开枪…呜……呜呕——”
“真是狼狈，弹巢里还有五颗子弹呢。”
“不……不要。”
此时，她就像小丑一样，待我慢慢松开压下去的扳机，击锤恢复平稳后，她双腿一软，瘫坐在了地上。
“远之铭。”我挑了挑眉毛，意思不言而喻。
在我身旁备战的远之铭，温雅的脸上露出阴沉的好意，双手出现桃色蓝色相间的清晰纹印，朝跪坐在地上的黑衣女走去。
为了防止意外，我也跟在后面，最终保持大概五步的距离，继续用枪口对准，随时准备开枪。
远之铭伸出双手抓住黑衣女的双手，然后——
“噫？！这是！你怎么可能可以……咿呀！”惊讶呼喊出几句后，她两眼一翻，死命咬住牙齿，才不至于失神。
直到远之铭松开她的手，才死命喘着气，整个人看上去几乎虚脱。
还没有结束，远之铭的双手已经按在了她的大腿上，并且露出了十分和善的黑暗微笑。
“不，不行，魔力全部吸走的话，我会动都不能动的。”
“好吧。”远之铭收回微笑，无奈的说到。
但就在对方松下一口气，甚至没松顺畅，原本离开大腿的手又贴上去。
“哦！啊啊啊啊啊！……”倒吸一口气并发出憋屈的小声音，等到远之铭满足的停手后，才呼出迟到许久的气。
“好吧，就给你留下一点可以走路的魔力好了。”
远之铭如此温柔的说道。
我几乎不用多想，就可以知道她是为晨漫而报复的。
“不过这样还是不够保险啊……”
远之铭如何对待黑衣女我是没有任何意见，不过现在就这么放着也不行，万一什么时候恢复力气逃跑或者偷袭呢？
果然还是枪毙掉会比较轻松，在研究所的人即使死掉也应该不会上新闻。搞不好还会有一小时火葬场加三秒葬礼的免费加急套餐。
手上拿着枪，我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黑衣女，才发现一直忘记把口罩和连衣帽给摘掉。
头上的遮掩被我两下去掉，看见的是一张已经褪去幼稚已经成熟的年轻面容，一眼就可以看出年纪最多二十岁出头，从现在害怕流泪，楚楚可怜缺少历练的眼神中，可以大概猜到，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。
不，现在已经在经历了。
“你……”刚想开口威胁，看见穿在她身上的黑色大衣后，话锋一转，对远之铭说道，“把她的外衣脱下来给夜雪晴穿吧。”
“夜雪晴？”
啊，对，远之铭还不知道。
“就是她。”我指了指一直在看着我的克隆人，“刚刚给取的名字。顺便把那张帘布卷成绳子用吧。”
黑色的大衣被拿走，就看见下面已经之前被冷汗打湿的领口。想必里面的贴身衣服已经湿的差不多了吧。
看她被寒冷进身，却不得不咬唇忍耐的样子，竟然有些惹人怜爱。
一般人应该会这么觉得吧？——我如此猜测
“告诉我你的名字。”
“安菲儿。”
远之铭把拧成绳子的帘布将其手绑在后面，有些暴力的打上一个死结，只留下一节用来牵引的部分，交到我手上。
之后她并没有直接离开，还细心的进行了搜身——塑料和少量金属制成，只有一个y字母的卡片。一部有键盘的老手机。装在特制便携薄盒中的钢针。
“就这么一点东西？”我有些不愉悦的看向安菲儿，刻意露出不满的威胁。
“我也不想啊，但进来的时候就被他们都拿走了，手机都被换成对讲机，说是什么暂时保管#￥%……”
说到后面，竟然开始口胡起来。
从那副生怕我不满意而着急的有趣表情来看，可能真的是慌张导致的。
“我已经取走了她很多魔力，只留下一点能勉强走路的魔力。正常来看，想要全部恢复可能要一个星期，想要逃跑至少得到明天，所以小心一点应该没问题了。况且还有手枪……我也会一点止血的技术和魔法。”
远之铭再一次确认安菲儿不能造成威胁后，温和的表情似有一点放松，对我嘱咐道。
之后她不给我说话的机会，朝后面，和夜雪晴一起靠在墙上休息的晨漫走去，蹲下，伸手抬起晨漫的双脚，将有一些灰尘和磨损的黑色袜子熟练脱下，露出一双冻得通红，柔润修长的脚。双手小心轻握，微微显现出淡淡桃色的纹印，似有一些暖意。
“要是，一开始就不限制就好了。”
“没关系的，先休息一会吧”
“嗯——”
对于远之铭的行为，晨漫并没有反抗意识，只是半睁的眼睑稍稍动了动。或许现在对她来说，休息才是最重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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